苏丹·侯赛因 (Soltan Hoseyn,1668年– 1727年9月9日)是1694年至1722年伊朗萨法维王朝的第九任国王。他是苏莱曼一世的儿子和继承人,从小就从皇室后宫长大,他登上王位时生活经验有限,对国家事务或多或少没有任何专业知识。在强大的姨妈玛丽亚姆·贝古姆(Maryam Begum)和宫廷太监的努力下,他登上了王位,他们想利用软弱而易受影响的统治者来增加自己的权威。在他的整个统治时期,苏丹·侯赛因以极端的虔诚而闻名,这与他的迷信、易受影响的个性、过度追求享乐、放荡和浪费交织在一起,所有这些特点都被当代和后来的学者认为是国家衰落的一部分因素。
苏丹·侯赛因统治的最后十年充满了城市纷争、部落起义和邻国的侵略。最大的威胁来自东部,那里的阿富汗人在军阀米尔韦斯·霍塔克( Mirwais Hotak)的领导下叛乱。后者的儿子兼继任者马哈茂德·霍塔克(Mahmud Hotak)入侵萨法维中部,于1722年开始围困首都伊斯法罕,该城很快出现饥荒,迫使苏丹·侯赛因于1722年10月21日投降。他将王权让给马哈茂德·霍塔克,后者随后将他监禁,并成为该市的新统治者。11月,苏丹·侯赛因的第三个儿子和法定继承人在加兹温宣布自己为塔赫马斯普二世。
1727年9月9日,马哈茂德·霍塔克(Mahmud Hotak)的继任者阿什拉夫·霍塔克( Ashraf Hotak, 1725–1729年在位)下令将苏丹·侯赛因 斩首,原因是奥斯曼帝国总司令艾哈迈德帕夏(Ahmad Pasha)发出一封侮辱性信件,声称他已进军伊朗。为了恢复苏丹·侯赛因的王位。
一、苏丹·侯赛因的早年经历
苏丹·侯赛因是苏莱曼一世(Shah Solayman,1666-1694年在位)和一位切尔克斯妇女生的长子。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在后宫长大的,生活阅历有限,对国家事务也没有什么专业知识。众所周知,苏丹·侯赛因充其量是在米尔·穆罕默德·巴克尔·哈图纳巴迪(Mohammad-Baqer Khatunabadi)的指导下阅读了《古兰经》。尽管苏丹·侯赛因似乎会说波斯语,但他更喜欢说阿塞拜疆土耳其语,与大多数萨法维国王类似。
据说,当苏莱曼一世临终时,他告诉他的朝臣,如果他们想为王室和国家赢得荣誉,那么他们应该选择小儿子阿巴斯,然而,如果他们寻求和平与平静,他们应该选择长子苏丹·侯赛因。当时在首都伊斯法罕的法国传教士马丁·高德罗神父说,苏莱曼一世更倾向于阿巴斯作为他的继任者。尽管如此,苏丹·侯赛因的王位继承是由他强大的姨妈玛丽亚姆·贝古姆以及宫廷太监确保的,他们想利用软弱而易受影响的统治者来增加自己的权威。
二、苏丹·侯赛因的统治
在苏莱曼和苏丹·侯赛因统治期间,另一种占据强大权力地位的政治力量是后宫,以及与后宫相关的维齐尔职位。正如已经注意到的,对后宫中的皇家亲王的控制赋予了后宫非凡的政治权力,夏尔丹对此引起了注意。他说,后宫组成了“一个枢密院,通常凌驾于一切之上,并在所有事务上制定法律”。这个“枢密院”由沙赫的母亲、首席太监和沙赫的主要情妇组成。根据夏尔丹的说法,维齐尔忽视了后宫的意愿很要冒很大的风险的。其控制下的王子们是在对外界难以置信的无知中长大的。“沙赫的长子,”夏尔丹说,“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是法定继承人。有时甚至没有人告诉他他是沙赫的儿子,而只是告诉他他有皇室血统。结果是,直到权杖放在他手中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难怪从这种制度诞生的王子意志薄弱,很容易被后宫和维齐尔操纵。沙赫·苏丹·侯赛因很快就放弃了简朴的生活方式,像他的父亲苏莱曼一样开始酗酒和放荡。(另一个故事称,他的宫廷官员故意向他介绍并鼓励他喝酒,以便更好地让他屈服于他们的意愿。)他变得如此奢侈,以至于他后宫的规模和华丽严重消耗了国库。和苏莱曼一样,他对国家事务不感兴趣,后宫、法院和国家机关有权决定政策。
对国家事务缺乏兴趣是苏莱曼和侯赛因苏丹统治时期的一个令人苦恼的方面,并最终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在帝国内部,这种缺乏关注的现象表明省级政府日益腐败和低效。公路上的不安全现象十分普遍,这也是政府崩溃的标志。旅行者经常被本应保护他们的官员抢劫。在伊朗与外国列强的关系方面,这种缺乏兴趣既意味着对这些列强的活动漠不关心,即使伊朗的利益会立即受到影响,也意味着对武装部队明显且日益虚弱的状况缺乏关注。一位加尔默罗会教徒在1685年写道:“许多使节从基督教国王那里来到这里,怂恿国王向土耳其人开战,但都是徒劳的;因为他对土耳其人的失败反而表示不满,除此之外,他的目标和世界就是美酒和女人。”1698/1699年,国家军事力量的薄弱被暴露无遗,一伙俾路支部落的人袭击了克尔曼,几乎打到了亚兹德,并威胁到了阿巴斯港(Bandar 'Abbas)。沙赫·苏丹·侯赛因向格鲁吉亚王子乔治十一世求助,乔治十一世当时正好在萨法维宫廷,他请求帮助击退俾路支人。1699年,乔治被任命为克尔曼总督,并击败了入侵者。这个故事不言自明;萨法维国王不得不向来访的格鲁吉亚王子寻求帮助,这已经够丢脸的了,但从中得出的推论却令人震惊:要么沙赫·苏丹·侯赛因不知道还能在哪里找到一支军队来对付一个紧急情况,或者他有军队但不信任他们。无论如何,国王认为没有必要惊慌,因为他在1706年离开了首都,前往伊朗的两大伊斯兰教圣地(位于库姆的第七世伊玛目之女法蒂玛的圣地和位于马什哈德的第八世伊玛目阿里·里扎的圣地)朝圣,时间长达近一年。沙赫·苏丹·侯赛因带着他的后宫、他的宫廷和一支6万人的随从队伍;这次远征的费用不仅耗尽了国库,而且给王室车队经过的省份带来了难以承受的额外税收负担。比较可能是可憎的,但1601年阿巴斯一世徒步朝拜第八代伊玛目圣地时,在28天内走完伊斯法罕和马什哈德之间距离的画面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沙赫·苏丹·侯赛因被嘲笑为“毛拉·侯赛因”并非无缘无故!
三、萨法维王朝的崩溃与外国的入侵
东面的阿富汗人的叛乱让这个病入膏肓的帝国彻底走到了尽头。1709年,普什图族吉尔扎伊人的领袖米尔维斯·霍塔克带头叛变脱离萨法维帝国。他的儿子马哈茂德·霍塔克于1722年开始攻下首都伊斯法罕,但苏丹·侯赛因的第三个儿子塔赫玛斯普(Tahmasp)却通过了阿富汗的防线,逃往加兹温并加冕位塔赫玛斯普二世。一个多世纪以来,萨法维王朝的政治、军事和社会基础不断受到侵蚀;当它被推翻时,只需约20 000名阿富汗人轻轻一推即可。
虚弱不堪的萨法维王朝面对国内的叛乱已经焦头烂额时,邻国又乘机来趁火打劫。彼得大帝与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以及这些民族居住的地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1715年,沙皇派28岁的阿尔特米·彼得罗维奇·沃林克斯(Artemii Petrovich Volynsky)担任驻沙赫苏丹侯赛因(Shah Sultan Husayn)大使;他将与伊朗缔结一项商业条约,特别是寻求将亚美尼亚商人通过叙利亚和土耳其进行的丝绸过境贸易转移到俄罗斯领土;他还负责收集尽可能多的军事情报,包括有关伊朗资源和通讯的信息。沃林克斯报告说,伊朗的总体局势如此混乱,军队士气低落、效率低下,以至于该国很容易被一支小型的俄罗斯军队所征服。沃林克斯和执行其任务的苏格兰外科医生约翰·贝尔(John Bell)都报告说,沙赫·苏丹·侯赛因将国家事务的处理完全交给了他的部长们。
与沙皇一样,奥斯曼苏丹也一直收到有关伊朗国力衰弱、濒临崩溃的消息,因此他于1720年派杜里·阿芬迪(Durri Efendi)担任驻沙赫宫廷的大使。在向苏丹提交的报告中,杜里·阿芬迪提出了一些有趣的观察结果。和沃林克斯一样,他也批评了当时负责萨法维国家事务的人缺乏智慧。他还评论了在土地上工作的人数不足,导致伊朗小麦、大麦和其他商品的价格是土耳其的两倍。另一方面,在城市里,有大量的财富,繁荣的商人团体从事丝绸、缎子和其他物品的制造。
1722年6月,当时的邻国俄罗斯帝国沙皇彼得大帝向萨法维伊朗宣战,试图扩大俄罗斯在里海和高加索地区的影响力,并阻止其竞争对手奥斯曼帝国在该地区获得领土。俄罗斯取得胜利,根据《圣彼得堡条约》(1723年),伊朗割让其在北高加索和南高加索地区以及当代伊朗北部大陆的领土,包括杰尔宾特市(达吉斯坦南部)和巴库市及其附近的周边土地,以及吉兰省、希尔万省、马赞德兰省阿斯特拉巴德归俄罗斯。
1724年6月24日俄罗斯与奥斯曼签订了共同瓜分伊朗西北省份的条约。伊朗陷入了短暂的分裂。
1729年,马哈茂德的继承人阿什拉夫恢复了对塔赫马斯普二世的进攻,塔赫马斯普二世找到了一位新的将军纳迪尔·汗·阿夫沙尔来取代法特·阿里·汗。阿什拉夫在两次战斗中被塔赫马斯普和纳迪尔击败,于1729年11月放弃了他的首都伊斯法罕,但在设拉子附近被追上并遭受了第三次失败。阿什拉夫向坎大哈方向逃跑,但在途中被杀,可能是被他的兄弟侯赛因从坎大哈派来的阿富汗军队杀死的。他的死结束了伊朗长达七年的阿富汗统治,在此期间,伊朗陷入了混乱状态。纳迪尔·汗于1729年11月16日进入伊斯法罕,并通过让塔赫马斯普二世登上王位来恢复萨法维王朝的君主制。(人畜无害的苏丹·侯赛因在与奥斯曼帝国的艾哈迈德·帕夏战斗之前被阿什拉夫谋杀,因为后者他打算恢复被废黜的苏丹·侯赛因)。纳迪尔汗没有想过永久恢复萨法维王朝。1732年8月,他废黜了塔赫马斯普二世,让后者八个月大的儿子阿巴斯加冕为沙赫阿巴斯三世,但即使是摄政也不足以让纳迪尔长期满意,1736年3月8日,他自己加冕为阿夫沙尔王朝的第一任统治者纳迪尔·沙赫。自1722年以来名存实亡的萨法维王朝甚至连名字都不复存在了。米尔扎·阿卜杜勒·哈桑(Mirza Abd al-Hassan)在纳迪尔加冕前丢掉了脑袋,因为他无意中说了一句话:“所有人都支持萨法维王朝”。虽然萨法维王朝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已被摧毁,但它的制度是如此强大,它的威望又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它的幽灵花了长达一个世纪的时间才被埋葬,直到1773年萨法维王朝的最后一个傀儡国王伊斯玛仪三世去世时才最终被驱除。南部的赞德人和北部的卡扎尔人这两个敌对派别经过一段时间的恶性内战后,1795年,“最后的奇兹尔巴什人”——卡扎尔人“以新的方式继承了萨法维王朝专制王权的遗产”。不幸的是,对于卡扎尔人来说,他们只是继承了一台行政管理机器,而这台机器的灵魂不是被扔掉就是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