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   原文刊登于《国际研究参考》2021年第7期。全文如下：

2021年6月19日，伊朗现任司法总监赛义德·易卜拉欣·莱希（Seyyed Ebrahim Raeisi）在大选中获得了62%选票，以压倒性优势当选第13届伊朗总统。莱希的当选顺应了伊朗社会民意，以温和、变革之风著称的鲁哈尼政府将为带有保守派特征的强硬派政府替代，显示出伊朗统治集团调整内政外交的可能前景。

一、生平履历

易卜拉欣·莱希1960年12月出生于伊朗东北部城市马什哈德，现年61岁，其职业生涯开始于伊朗国家司法系统。莱希1980年进入司法体系，2019年被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直接任命为司法总监，该职位与总统平级，是伊朗统治集团的核心成员。

1980年，年仅20岁的莱希成为首批进入司法体系的年轻教士。1989~1994年，莱希担任德黑兰检察官。因业绩出色，1994年后的10年间，莱希为伊朗监察总局的负责人。2004~2014年，莱希担任伊朗司法部门第一副部长。2014年，莱希被时任伊朗司法总监的萨德格·拉里贾尼任命为总检察长，2016年，最高领袖哈梅内伊任命莱希为伊玛目礼萨圣地监护人（Custodian of Astan Quds Razav）。2019年至今，莱希一直担任伊朗司法总监一职，该职位由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直接任命，任期5年。哈梅内伊曾公开声明，莱希在各个关键时刻所展示的知识、经验和效率以及在司法部门的长期服务是他发布任命令的重要参考。

莱希的岳父阿兰莫尔霍迪是马什哈德聚礼领拜人、霍拉桑拉扎维省领袖代表。马什哈德是伊朗的第二大城市、伊斯兰教什叶派的圣城之一，也是哈梅内伊出生、成长和求学的地方。尽管岳父是著名的宗教人士，然而，莱希未能成为高级神职人员，仅获得了什叶派中层教士称号——“霍贾斯特伊斯兰”。尽管曾求学于伊斯兰什叶派最高宗教学府库姆神学院，但莱希在理论学习上未有太多建树，也未在伊朗宪法监护委员会（宪监会）任职。20世纪90年代初期莱希曾向哈梅内伊学习伊斯兰教法，并和哈梅内伊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但他与神学院中其他人员的关系并不密切。为了提升自身宗教地位，莱希曾在伊玛目萨德格大学教授研究生课程。此外，莱希也曾在特殊教会法院任职，该法院旨在惩罚犯错的神职人员。莱希在专家委员会中享有较高声望，曾于2006年当选专家委员会成员，两年后取代鲁哈尼担任该委员会的秘书，2015年成为专家委员会主席团成员。

莱希的宗教经历并非十分出色，仅有中层教士头衔，但伊朗强硬派有意培养莱希成为哈梅内伊的继承者。实际上，对于最高领袖的遴选从哈梅内伊开始就已经降低了对宗教头衔的硬性要求，治国理政的能力成为新继承者的重要考量。当年同样只有中层宗教头衔的哈梅内伊之所以能在激烈竞争中胜出，其最大筹码就是拥有8年总统履历。2017年伊朗大选，强硬派就推出莱希参选，希望他能借此拥有完备的从政履历，增加未来竞争最高领袖的筹码。虽然最后莱希败于鲁哈尼，但其得票率却是历届候选人对阵现任总统最高的。现任总统鲁哈尼以57.1%的得票率赢得第12届伊朗总统选举，莱希得票率约为38.3%。

二、当选原因

莱希能在此次伊朗大选中获胜，有三方面的重要原因，分别是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的看重、伊朗民众的拥护以及其自身的年龄优势。

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为首的宗教集团对莱希的认可是其当选的重要原因。在处理对外关系上，哈梅内伊认可莱希的强硬态度与理性思维，期待其在伊核协议重谈中的作用。此外，作为宗教人士，莱希曾师从哈梅内伊学习伊斯兰教法，其参选时身着教士标志性服装而其余6位候选人均着西装，显示其对于宗教的忠诚。莱希永远都以黑色头巾和黑色大袍示人，代表他是先知穆罕默德的后裔。莱希将成为伊朗继哈梅内伊、拉夫桑贾尼、哈塔米之后的第四位教士总统。虽然伊朗最高领袖的确立并非指定，但现任最高领袖的栽培与提携无疑具有重要指向意义，哈梅内伊也曾受到前任最高领袖霍梅尼的有意提拔。此次莱希在大选中获胜，其总统经历极大可能助推其成为未来的最高领袖。

莱希的政治观点为当下伊朗所需，得到了民众拥护。就其国内政策而言，莱希在正式登记前便发表声明称将改革国家的行政管理体系，并与贫穷、腐败、羞辱与歧视作斗争，较好契合了国家经济下行时伊朗民众对于改善生活状况的需求。此外，莱希的胜选与其在对美关系与伊核协议上的强硬立场直接相关。2018年5月，美国特朗普政府单方面退出伊核协议并重启对伊制裁，近三年来，温和派总统鲁哈尼一直试图通过可逆转的方式突破“核门槛”，从而寻求国际社会对伊朗的同情与支持，继而敦促美国重回伊核协议的谈判桌。随着美伊对峙的不断升级，加之新冠疫情的影响，伊朗议会内部与民众对于鲁哈尼“对话解决途径”的质疑声逐渐高涨。2021年拜登政府上台后，美国无条件返回伊核协议的诚意有限，莱希带有民粹主义色彩的政治观点，较好契合了伊朗民众对美强硬的呼声，将有助于国际社会重视伊朗在核问题以及解决制裁上的诉求。

其他总统候选人的不利条件也构成了莱希当选的有利因素。此次伊朗宪监会对总统候选人的资格审查后，仅有7人顺利成为候选人。除莱希外，分别是伊朗前首席核谈判代表赛义德·贾利利，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前司令穆赫辛·雷扎伊，伊朗议会研究中心负责人阿里礼萨·扎卡尼，伊朗议会第一副议长阿米尔·侯赛因·加吉扎德，伊朗前副总统穆赫辛·迈赫拉利扎德，以及伊朗央行行长阿卜杜·纳赛尔·赫马提。名单中没有伊朗前总统内贾德，也没有副总统贾汉古里和前议长拉里贾尼等热门人选。在具备参选资格的7名候选人中，除赫马提稍与温和派靠近外，其余候选人均属强硬派。而赫马提的成就多在经济领域，其影响力不足以让他取胜。在其余5位候选人中，最具竞争力的是坚定的强硬派雷扎伊，但他在民意基础及哈梅内伊和教士集团的认可度上仍有差距。在宪监会公布最终的候选人资格后，伊朗一家名为快讯的网络媒体在社交平台上进行了一次民意调查，在约有8万人参与的调查中，莱希的支持率为52%，雷扎伊的支持率是24%，其余5人的支持率均未超过5%。另外，1960年出生的莱希今年仅61岁，在所有候选人中年纪最小，符合哈梅内伊曾专门提及的领导层需年轻化的要求，或也可看出哈梅内伊对于莱希当选的倾向。大选前的6月16日，穆赫辛·迈赫拉利扎德、阿里礼萨·扎卡尼和赛义德·贾利利3位候选人先后宣布退出竞选。其中，扎卡尼和贾利利宣布支持莱希。

三、政策倾向

与前任总统鲁哈尼不同，莱希并未在政界与外交界担任要职，莱希过往成就与贡献多集中在司法领域，其政治观点尚未系统地呈现。通过梳理伊朗主流新闻媒体对于莱希的报道可知，莱希对内主要关注民生与反腐问题，对外主要关注对美关系与巴勒斯坦等问题。

过往十数年，民生反腐与经济发展问题是莱希最为关注的国内问题。2012年5月，在伊朗一起涉及26亿美元的巨额金融欺诈案中，多位被告与伊朗政府官员存有联系。时任伊朗第一副司法部长的莱希表示，政府官员无论职位如何，一旦证实涉嫌贪腐，都将被绳之以法。该事件显示出莱希在反腐问题上的坚定态度。2017年总统竞选时，莱希要求鲁哈尼政府对伊朗面临的经济困难负责。莱希辩论发言时曾特别承诺解决失业问题，“我们将在维护个人尊严的同时，促进就业，争取每年创造100万个就业岗位”。此外，在经济变革和发展的过程中，莱希还格外期待青年的作用与贡献，如希望青年思考伊朗如何更好地应对美国的经济制裁。2019年出任伊朗司法总监后，莱希对于改善伊朗民生提出并采取了更多实质性的方案和举措。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后，伊朗是受疫情影响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2020年3月9日，莱希表示，为防止疫情的传播与扩散，已经批准7万名符合条件的囚犯临时释放，而患有潜在疾病的囚犯将优先获释。莱希高度关切疫情影响下的民生，并于2020年4月表示，伊朗司法机构高级官员将连续三个月自愿降薪20%，并将此薪资重新分配给经济困难人群。2021年6月9日莱希访问德黑兰大学时表示，应该努力通过增加政府支付费用的份额来减轻人民对高医疗保健价格的担忧。莱希指出，伊朗民众目前必须支付43%的医疗保健费用，这一数额应该降低，因此，应该设计“绿色信用卡”来帮助人们支付医疗费用并解决住院和治疗问题。

在伊朗对外关系上，莱希体现出了强硬派的鲜明特征。就处理与西方国家的关系而言，莱希坚持以强硬态度维护伊朗的经济与安全利益。2019年7月，伊朗油轮在直布罗陀海域遭扣押，莱希要求英国立即释放被扣押的伊朗油轮，否则英国将看到其扣押行动的后果。莱希还谴责西方对“伊斯兰国”恐怖组织使用同样的水道截获和走私叙利亚和伊拉克石油视而不见。2020年1月13日，莱希表示，伊朗政府将就美国暗杀苏莱曼尼一事起诉美国总统特朗普。他称，“我们应该把美国总统作为第一被告。他应该受到起诉，并在全世界面前被送上法庭”。2021年1月，在苏莱曼尼遭刺杀一周年之际，莱希参加了在首都德黑兰举办的悼念活动并提出警告，杀害苏莱曼尼的凶手“在地球上不再安全”，“不要以为像美国总统这样下命令的人就能免受审判，从来都不会。所有那些参与了这次暗杀和罪行的人在地球上都不再安全。”

此外，在处理伊朗的对外关系时，莱希注重与伊斯兰国家加强安全合作与宗教联系，并高度关注巴勒斯坦问题的走向。2012年4月，莱希率伊朗代表团前往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参加为期3天的国际司法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来自伊朗的法学家、法官和法律专家。他表示，希望伊朗代表团此行加强伊巴在司法领域的合作。莱希形容两国关系十分密切，有着共同的文化渊源和历史渊源。莱希也曾强调伊朗需加强与伊拉克的司法合作，以合作应对地区安全问题。2019年上任之初，莱希就以新任司法总监的名义呼吁采取严厉措施打击种族主义、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认为在发生恐怖行为之后仅谴责恐怖行为是不够的。莱希称伊朗邀请世界各地的法官、律师和真正的人权倡导者通过交换意见和合作以达成强有力的共识，并表示伊斯兰共和国司法机构作为伊朗的最高司法机关，已准备好成为这一运动的核心及该领域全球合作的协调者。2016年8月，时任伊玛目礼萨圣地监护人的莱希曾在伊朗边境巡逻指挥官和工作人员会议上指出，不应忽视、容忍邻国的恐怖组织及其敌对伊朗的活动。“伊斯兰共和国不认为任何邻国是敌人；然而，不幸的是，伊朗的敌对者常利用这些国家的混乱来破坏伊朗，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莱希还强调，伊朗将坚决抵抗任何危及领土边境与国家安全的威胁。“如今，伊斯兰共和国边界面临的威胁不仅限于物理和军事威胁，还包括心理、经济和文化攻势以及意识形态威胁”，“毒品问题与走私不应仅被视为经济问题，伊朗还应关注贩毒背后霸权势力的阴谋和邪恶本质”。

巴勒斯坦问题是莱希最为关注的地区问题之一。莱希在2017年总统竞选时表示，不赞成对清真寺世俗化的做法，并谴责世俗主义将清真寺（宗教）与政治保持距离的企图，称伊朗的敌对者将不能在伊朗国内传播世俗主义。除了关注本国的世俗化问题，莱希还关注伊斯兰世界中其他国家的政治发展与宗教问题。莱希是坚定的反以反西方代表，他认为混乱和可悲的全球安全现状是西方政治的结果，即将宗教与国家分开的结果。2016年8月，莱希在伊朗全国学生伊斯兰协会联盟成员会议上指出，两次世界大战、犹太复国主义占领政权对手无寸铁的巴勒斯坦人民70年的压迫以及目前世界的悲惨状况，都是300多年来针对神圣价值观的斗争及西方无宗教的政治所造成的结果。2018年5月，出席主旨为“耶路撒冷：巴勒斯坦的永恒首都”的第六届国际新视野会议时，莱希表示，特朗普将大使馆迁至圣城的举动旨在推动阿拉伯政府与以色列之间的关系正常化，并使得巴勒斯坦问题边缘化。他谴责美国和以色列的行为将引起该地区的暴力与冲突。他指出，美国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的失败是确定和不可避免的，高贵的巴勒斯坦民族将继续抵抗和反抗犹太复国主义。

总之，在莱希执政的第一个任期内，解决伊朗的经济问题是其首要关注，而在对外关系上，莱希在2021年6月9日的选前辩论中提出，伊核协议、地区影响力、经济外交及针对性的外交关系是其制定对外政策时所看重的。

莱希重视经济、政治强硬的执政思路已具雏形，但新政能否顺利实施、伊朗经济能否恢复取决于诸多因素。莱希推行新政有其优势，也面临不少制约因素。

伊朗社会对美强硬的普遍共识将成为莱希执政的重要基础。莱希最大的优势在于当前国内形势有利于其推行新政。在新冠疫情与美国制裁的影响下，鲁哈尼政府也未能破解伊朗总统惯有的“第二任期诅咒”。尽管伊朗凭借其多年应对制裁的经验，仍在国家与地区问题上积极同美国博弈，但是民众与议会中不满对美缓和的声音逐渐高涨。莱希作为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在其上台后若能与美国进行伊核协议的重谈，以强硬态度促使拜登政府放开对伊制裁，恢复国内能源的出口，这是符合当前伊朗民众需求的。实际上，鉴于拜登政府上台后美国对伊态度并未发生实质性的转变，4月，主张对美缓和的鲁哈尼政府在伊核问题上的态度也逐渐强硬，2021年大选几乎所有候选人都为保守派也体现出伊朗高层对美态度的根本转变。民众与高层对美强硬的共识将成为莱希推行新政的基础。

此外，莱希任期内，伊朗政府的执政效率将大幅提升。尽管莱希从政经验并不丰富，但其在司法系统中的履职有助于伊朗行政与司法部门之间的统筹。莱希当选意味着伊朗的行政、立法和司法三权将全部由保守派主控，加之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对莱希能力与政策的认可，莱希或能破解伊朗最高领袖和总统之间矛盾不断增大的魔咒。莱希上台后，政令畅通方面应较鲁哈尼政府时期或有所好转，较多避免政府与领袖办公室、议会、司法之间的矛盾，防止互相掣肘带来的内部损耗。伊朗国内的团结稳定将为莱希政府与美博弈增添筹码。

尽管伊朗国内的团结有助于莱希新政的开展，但其新政仍面临一些制约因素。首先，莱希强硬风格为西方诟病。西方国家政客对鲁哈尼印象较好，尤其在核问题上，多数认为伊核协议能在鲁哈尼政府时期取得较大进展。鲁哈尼政府的第一任期内，伊朗也就核问题同西方国家与其他相关各方达成协议，制裁解除后，伊朗经济实现了较好恢复。而莱希强硬的作风在其2017年首次参与总统竞选前就为西方媒体指责。西方媒体曾要求莱希对1987年夏天发生的处决大批政治犯案负责，当时莱希担任德黑兰副检察长，西方媒体指责莱希是所谓“死亡委员会”的四个成员之一，犯有“危害人类”罪。在2017年大选时，鲁哈尼阵营也炒作相关话题。但莱希否认了有关说法，称处决犯人是根据霍梅尼指示进行的。被处决的并非是政治犯，而是人民圣战者组织（PMOI/MEK）成员等恐怖分子。尽管此次大选双方未使用该负面新闻作为辩论材料，但莱希当选后，西方国家敌视伊朗强硬派与莱希的客观事实依然存在，在此心理预设下，莱希当选后伊朗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关系必将较鲁哈尼时期紧张。美国特朗普政府曾在2019年以侵犯人权为由制裁莱希，在顺利当选后，莱希将成为第一位被美国制裁的伊朗总统。

其次，经济与外交等相关问题的解决难度较大。美伊关系的走向、地区形势的发展关系着伊朗经济与民生问题的解决。伊朗目前最大的困难是解决经济与民生问题，这也是莱希在过往所重视并在竞选时所承诺的。莱希的“经济外交”政策较好契合了疫情与制裁双重影响下伊朗民众对于改善经济的需求，但上任后如何减轻美国单方面退出伊核协议以及拜登政府全面制裁政策对于伊朗经济的负面影响，是莱希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然而，在国际上寻求解除制裁和摆脱孤立本是强硬派的弱项，美伊关系又是伊朗经济发展的主要外因。尽管美伊都表示愿意就伊核协议的重谈作出努力，莱希在竞选时表示伊朗仍愿意留在伊核协议中，但这与拜登政府上任之初所强调的美国愿意重返伊核协议一样，更多的是一种姿态而非实质，随着双方谈判的深入，美伊关系的根本分歧仍会影响伊核协议的走向。美国单方面对伊制裁目的不仅在于限制伊朗的核计划，更在于削弱伊朗的综合国力以遏制伊朗在中东地区的扩张。此外，特朗普政府推动阿以关系正常化的外交遗产也为拜登政府所延续，莱希过往积极支持巴勒斯坦人民对美、对以的抗争，阿以关系的正常化进程也将为莱希新政的推行带来更为复杂的地区形势。美国影响下，沙特与以色列合压伊朗的趋势已逐渐显现。

总之，莱希此次当选伴随着伊朗民众的期望，同时伊朗政府的执政风格也将由过往8年的温和转为强硬。尽管在内政外交上莱希未来仍将面临诸多挑战，但国内民众与以最高领袖哈梅内伊为主的宗教集团的认可以及其在司法系统的履历，将有助于莱希上任后更好兑现其竞选承诺。受到新冠疫情与美国制裁的负面影响，2021年伊朗的经济形势仍不容乐观，如何有效解决伊朗的经济问题将是莱希上任后的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