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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哈佛大学著名伊朗学、中亚史专家费耐生教授

一个伟大的生命,终其一生都在思考人类的团结,甚至死而不已......

亲爱的朋友们,最近,我们失去了一位伊朗学和中亚学的巨人,费耐生(Richard N. Frye),不幸于2014年3月27日在美国波士顿去世,享年94岁。在此我们表示对费赖伊教授的沉痛哀悼。

一、生平与简历

费耐生教授(1920年1月10日 –2014年3月27日)是美国著名的伊朗学与中亚研究专家,系哈佛大学Aga Khan 伊朗学荣休教授。他的研究领域是伊朗语文学、公元1000年之前的伊朗史与中亚史。

费耐生出生于美国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他的家庭是来自瑞典的移民。他的第二任太太是与一位伊朗的亚述裔学者EdenNaby博士,她来自伊朗的Urmia,在哥伦比亚大学教书。费耐生能讲流利的俄语、德语、阿拉伯语、波斯语、普什图语、法语、乌兹别克语和土耳其语,而且还拥有丰富的关于阿维斯陀语(Avestan,古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经典《阿维斯陀》所用的一种古代波斯语) 、巴拉维语(Pahlavi,约在公元3世纪至8世纪的伊朗语)、粟特文(Sogdian)以及其他伊朗语言和方言的知识 。

费耐生出生于阿拉巴马,长于瑞典的Malmö。他先是在伊利诺伊大学求学,并于1939年在那里获得历史与哲学学士学位。1940年,他在哈佛大学获得硕士学位,1946年,他在哈佛大学获得亚洲史博士学位,在这期间他曾与周一良先生是同学、室友。

二战期间,费耐生曾服务于战略情报局(Officeof Strategic Services,OSS;是美国在二战期间成立的一个情报组织,由罗斯福总统下令成立。该组织即为后来中央情报局-CIA-的前身)。他被安置在阿富汗,并在中东、中亚与南亚广泛游历。之后他回到哈佛任教(1948-1990)。费还在世界上很多不同地区的大学担任教员、客座教授或访问学者,包括:

喀布尔哈比比亚学院--HabibiyaCollege in Kabul (1942–44)

法兰克福大学--FrankfurtUniversity (1959–60)

汉堡大学--HamburgUniversity (1968–69)

设拉子巴列维大学--PahlaviUniversity of Shiraz (1970&n dash;76)

塔吉克斯坦大学--Universityof Tajikistan (1990–92).

费耐生教授是哈佛大学近东研究中心(Centerfor Middle Eastern Studies)的创始人,这是美国的第一个伊朗研究项目。1970-1975年间,他担任设拉子亚洲研究所负责人。1974-1978年,他是位于设拉子的巴列维大学董事会成员,1983-1989年担任哈佛大学内陆亚洲研究委员会(Committee on Inner Asian Studies)主席, 还分别于1970-1975年、1987-1999年担任《亚洲研究所集刊》编辑。

费耐生有一个学生叫迈克尔·克莱顿(Michael Crichton,1942年10月23日-2008年11月4日,美国畅销书作家和影视导演、制片人),他为好莱坞电影《终极奇兵》(The 13th Warrior)撰写的剧本,基本上就是根据费耐生翻译的伊本·法德兰(IbnFadlan,10世纪阿拉伯外交官、编年史家、旅行家、作家。所著旅行报告是关于伏尔加河地区的重要史料)的伏尔加河地区旅行报告。

费耐生还曾直接负责邀请伊朗学者到哈佛大学访问,这一项目是由亨利·基辛格发起的。

二、费耐生与伊朗

费耐生觉得其他穆斯林特别是阿拉伯穆斯林低估了波斯文明。他写道:

“阿拉伯人不再理解伊朗和波斯语在伊斯兰文化形成中的作用。也许他们想忘记历史,但这样做就失去了他们自己的精神、道德和文化基础......没有对历史的传承和尊重,稳定与繁荣就没有希望。”(费耐生:《波斯的黄金时代》,第236页)

伊朗人热情回应了他对波斯文明的肯定。1953年8月,摩萨台政权倒台前夕,著名伊朗语言学家阿里·阿克白·德克达(AliAkbar Dehkhoda)给了费耐生一个头衔:伊朗之友(Irandoost)。2004年6月27日,伊朗为费耐生教授举行了一个仪式,以表彰他一生对伊朗学、波斯语研究、伊朗历史和文化的贡献。

费耐生教授生前希望把自己的遗体埋葬在伊朗历史文化名城---伊斯法罕,他希望这一遗愿有助于团结自己深爱的这两个国家。伊朗著名的保守派人物默罕默德·内贾德总统于2007年9月已同意他的请求。2010年,伊朗政府赠送给费耐生教授一套别墅,以肯定他对伊朗学的贡献。

费耐生在众多涉及伊朗的集会上是一位广受欢迎的演说家。2005年,他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发表演讲,鼓励伊朗人珍视他们的文化和认同。2004年,他在德黑兰一个建筑学会议上,批评了忽视传统伊朗建筑风格之美的盲目现代化。

三、对土耳其史的洞见

费耐生曾在自己著作的导言中说:“很多年前,我有一位老朋友,他就是对赫梯人都城进行挖掘的考古学家奥斯藤(H.H. Von der Osten)。他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图克曾在安卡拉设宴款待他,感谢他发掘出了土耳其祖先的过去。奥斯藤刚要开口反驳,德国大使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他一下,他立即改口说:‘是的,阁下。’过后,他们每个人都在嘲笑这个土耳其领导人说的话。”这反映出,在当时,即使一个外国专家也不能在土耳其讲与官方不一致的史学观点,尽管他们可以在私下里嘲笑凯末尔。但费耐生的叙述并未到此打住,他接着说:

“但在我看来,阿塔图克(Ataturk)在根本上是正确的。因为,当代土耳其共和国的居民有两个根源:安纳托利亚和内亚的阿尔泰山区。这两个地方都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当代土耳其人及其文化。”(The Heritage of Central Asia: FromAntiquity to the Turkish Expansion,Princeton: Markus Wiener Publishers, 1998)

附录

费耐生的部分作品:

《近东和大国》(TheNear East and the Great Powers, Harvard UniversityPress, 1951)

《伊朗》(Iran,George Allen and Unwin, London, 1960)

《波斯的遗产:伊斯兰化之前的历史》(TheHeritage of Persia: The pre-Islamic History of One of the World's GreatCivilizations, World Publishing Company, New York, 1963)

《布哈拉:中世纪的成就》(Bukhara:The Medieval Achievement, University of Oklahoma Press, 1965)

《内沙布尔的历史》(TheHistories of Nishapur,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65)

《美国、土耳其和伊朗》( TheUnited States and Turkey and Iran, Archon Books, 1971)

《来自卡希尔·阿布·纳西尔王宫的萨珊人遗迹:印章、封铅和硬币》(SasanianRemains from Qasr-i Abu Nasr:Seals, Sealings, and Coin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3)

《波斯的黄金时代:东方的阿拉伯人》(TheGolden Age Of Persia: The Arabs in the East, Weidenfeld &Nicolson, London, 1988)

《中亚的遗产 》(Theheritage of Central Asia from antiquity to the Turkish expansionMarkus Wiener, Princeton, 1996)

《大伊朗》(Greater Iran,Mazda Publishers, 2005)

《伊本·法德兰的俄国之旅》(IbnFadlan's Journey To Russia, 2005, Markus Wiener Publisher)

费耐生的官方网站:http://richardfrye.org/index.html